方霆,我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韩翠之极力的否决,她无法面对方霆的指控,把她这么多年加诸在自己女儿身上的重担一件一件列举出来了。她眼神空洞,抱着头颤栗的摇头否认,不想背负这些,她知道自己爱攀比爱炫耀,可她也是千羽的妈妈,她也希望千羽好,希望她幸福的!...
方父笑了,“是吗?不是你喜欢炫耀,一直在攀比吗,小的时候你拿她与你堂妹的孩子比,比学习,比成绩,比长相,别的孩子在玩耍,你让她在家温书写作业,别的孩子周末父母会带她去游乐场玩,你不愿意,说那是浪费时间和生命。
有一次,我提前买好了游乐场的票,说带她去游乐场玩,可是你呢,你逼着我去把票给退了,你知道千羽心里当时有多难过吗?
你知道她有多羡慕别的同学吗?
你什么也不知道,你只知道强迫她学习,强迫她背书,若没有背十篇课文出来,就让她不要喊你妈妈。
她说长大想当设计师,你打击她,还蛮横的抢走她的绘画图纸,说是不学无术。
你让她按照你的想法走,把你的奢求和欲望妄加在她的身上,想让她当医生,说当医生是铁饭碗,有社会地位有前景,其实无非是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罢了!”
“方霆,我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
韩翠之极力的否决,她无法面对方霆的指控,把她这么多年加诸在自己女儿身上的重担一件一件列举出来了。
她眼神空洞,抱着头颤栗的摇头否认,不想背负这些,她知道自己爱攀比爱炫耀,可她也是千羽的妈妈,她也希望千羽好,希望她幸福的!
方父看到她失控的情绪和沮丧的神情,有些不忍,但他更加心疼他的女儿千羽,这么多年,在韩翠之的‘摧残’下没落得一个心理残疾的阴影,还能保持温暖人心的笑容,他就烧高香了。
或许有他的开导和安抚,但他终究还是愧对自己的女儿,因为他只是一个小裁缝师,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支持自己女儿的梦想,去保护自己的女儿。
但他太了解韩翠之了,一起生活了几十年,即便她现在有一丝悔悟,但她很快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,所以还需要加点力,把她最后一道心理围墙推倒了,让她心理阴暗的一面直接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,她才会真正的反省自悟……
方霆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眸,“你应该…很羡慕你堂姐吧,因为你堂姐嫁给了一个有名望的医生,而你自持长得不比她差,却只能嫁给一个当裁缝的。”
这么多年来,一直被她打击,被她嘲讽数落,方霆都不和她计较,可她却把女儿的婚姻来当做……
他几十年所有的隐忍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。
韩翠之抬眸看向方霆,胸口传来一幕幕的刺痛,她用手捂住了胸口,有泪渍划过脸颊……
“方霆,你……”
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,虽然已年过半百,但依然还是如她初见他时相貌英伟,五官立体,她当初之所以愿意嫁给他,就是觉得他相貌好,入了她的眼缘,而她堂姐只找了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,只是方霆是一个裁缝,而堂姐夫却是一个受人拥戴的医生。
当初堂姐夫没看中她堂姐,第一眼是相中了她,而她却瞧不上他,嫌弃他的长相,他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她堂姐。
而后来,她堂姐和堂姐夫的生活条件,吃穿用度,消费水平都是她难以企及的,堂姐每次见到她,都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。
她心里气不过,就回来找方霆大吵一架,数落他没出息,只能窝在里巷当一个裁缝,被人看不起。
屡屡在堂姐那受了气,她都会回来找方霆吵闹,方霆从来没埋怨过她,只是默默承受……
后来,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,只要她把女儿栽培好,考上好的大学,当一名出色的医生,嫁给有钱人,她总有一天能在堂姐面前能抬起头,挺直背脊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自己想要抬起头,从来不是借助他人的帮助,而只能靠自己,你自己不低头,脊梁不弯,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压弯你的脊梁!
良久,晦涩的喉咙说出一句痛彻心扉的话,“方霆,你一定…很恨我吧?”韩翠之抹去眼里的泪水,哽咽道。
方父走了过来,揽过她的身子,轻抚着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韩翠之,你这个女人真是……我若是恨你,早就和你离婚了。”
韩翠之趴在他的肩膀上,蓄满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,哭咽着,这个被她数落了几十年的男人,竟然没有一丝埋怨她?
愈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不起他,心里也愈发的愧疚,越愧疚越难过,越难过就哽咽的无法收口。
方父有点不知所措,他最怕她哭了,只要她一哭,他的心就会跟着痛,但为了自家女儿,他必须这么做。
望着窗外流云飞逝,只叹人生不过匆匆几十载,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关系呢?
白云苍狗,弹指过往……不求大富大贵,只求一家人身体健康,团团圆圆,就是人间小幸福!
方霆的一句话就宽慰了她,她嗔怪了他一眼,怒声道:
“你…你现在也可以和我离婚!”
方父爽朗的笑了,“想不到你都快年过半百了,还有可爱的一面,当初就是认定了你,所以这一辈子都认定了你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否则怎么会甘心的承受你的数落和嘲讽?
恢复了平静之后,又回到了主题了,“我们家千羽怎么办?好好的就要变成了二婚?我这口气顺不过,等千羽从西部回来,我带她去医院找萧若风,他抛弃了我家女儿,我要找他算账!”
“你怎么又犯糊涂了?千羽不想和他继续了,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,你这一闹,只会让千羽受到影响,医院的同事以后怎么看她?”
“那也不能白白的受了气……”
“只要你家千羽早点离开了萧家,以后才会有更美好的生活,你难道想让她继续生活在萧家带给她的阴影下?”
“我哪有?可……千羽才多大,就成了离婚的女人,我…”
韩翠之开始心疼了,也很自责,被方父刚才那一席话猛然敲醒了,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,千羽现在应该是一名设计师,也不会当医生,不会当医生就不会在医院遇上萧若风,不会遇上萧若风就不会成为离异的女人。
“离婚有什么怕的?最怕的是明明知道是错的,还要一条路走道黑,惧怕离婚,没有勇气走出来,继续委屈求全,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。”
好在方母在方父的安慰下,没在纠结这个问题了,只想早点盼着她家女儿早点回来,萧家看不上她的女儿,她还觉得萧家配不上她家的千羽呢,她家千羽那么优秀,有的是男人喜欢。
“方木头,你说的没错,我们家千羽那么优秀,人间最美的医使!是他们萧家高攀我们家千羽了。”
……
醉秋西部三千里,秋天的云朵是美好的,色彩是斑澜的,湖泊是宁静澄明的,唯美的格桑花海无不在诉说秋天的童话是绚烂的,西部的秋天是人间最美的天堂……
广袤天地,高空流云,妩媚多姿的风景,碧波万顷的草原,格桑花海美伦美奂,处处都在抒写秋天的浪漫……
辗转来到了医疗队和支教老师要离开的日子了。
村庄里为他们举办了一场饯行宴,村支书穿着特色民族装来到了席面上,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说着:
“各位医疗团的朋友们,各位支教的老师们,感谢你们不远万里来到西部纳西吉里里族,这里的生活水平艰苦,环境落后,很多设施跟不上,非常感谢你们能不辞辛劳、克服重重困难,来给我们纳西吉里里族免费义诊和支教,再次感谢各位贵客们为我们西部纳西吉里里族所做的贡献和支持!”
后面用的是他们纳西吉里里族语言说了一些祝福语,翻译成普通话便是:“我谨代表纳西吉里里族的人民衷心的祝愿你们【身体健康、万事胜意、福禄双全、阖家安康!】”
坐下来的村民和访客此时都起身,举起了酒杯,与村支书对邀,微笑的表示感谢纳西吉里里族人民的好客和热情的招待。
阮玫悄悄的来到了支教老师这边,和一个支教男青年老师聊起了话题:“老师好,你们什么时候启程?”
支教青年老师礼貌的笑说:“明天,”
阮玫继续套近乎,主要还是想打听司徒谦的事情,娇笑的道:“我是华城仁心医院的阮玫…你们也是来自华城吗?”
见她冲自己娇笑,男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是…从华城出发来西部的,但有些老师并不是华城的。”
“那你知道司徒老师是华城的吗?”
阮玫一双丹凤眼注视着面前的男老师,男老师本以为她过对自己娇笑,又和他说这么多,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,可是一听是来打听司徒老师的,脸色便沉下来了,不过还是礼貌的回复了。
“司徒老师是从华城来的,不过,我们很快就要告别了。”
一听到司徒老师也是来自华城的,阮玫瞬时心花怒放,我就知道,也只有国际大都会的华城才能蕴出这么丰神俊美,高贵如云的美男子。
都是来打听司徒老师的联系方式的,今天医疗团里面女医生已来了三个了吧,这是第四个了,他一个也没告诉,因为司徒老师的联系他自己也没有。
司徒老师是后面进了支教老师团队的,除了团长以外,没人知道他的
来历,只知道他是从国外回来的,来自华城,其它信息都是保密的。
果不其然,阮玫来问司徒谦的联系方式了,“那你……有没有司徒老师的微信号或者联系方式呀?”
“老师,这个给你吃。”
阮玫从包里掏出一盒denkacoco的巧克力,是她的表姐上次从hk回来带给她的,还舍得不吃,她带来了西部,今天为了拿到司徒谦的联系方式,便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。
青年老师瞥了一眼她手里面的巧克力,淡笑了一下,“阮医生,巧克力你还是拿回去吧,因为我也没有司徒老师的联系方式,若你想要他的微信号,可以直接去找他。”
说完,就淡漠的转身走了。
阮玫脸色一僵,紧握着巧克力,怎么办?她去问司徒谦要联系方式,别人肯定不会搭理她,这些天她又不是没试过,司徒谦对她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和疏离。
————难道就要这样风流云散了吗?
…她颓然的回到席面上,却看见司徒谦和几个学生还有沈黎月他们一起手拉着手,围着篝火唱起了青春的草原之歌。
她眼中陡然间冒起了愤恨的怒火,阴戳戳的盯着沈黎月的影子,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。。。
都嫁人了,还在勾引司徒老师,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,难怪被萧若风抛弃!
她敛了敛眉首,快步的走了过去,此时也有其他同事还有支教老师们也纷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,很快就变成了司徒谦右手拉着小团子的小手,而小团子的右手拉住了沈黎月的左手。
十几个人围绕着篝火欢快的跳动着,舞动着,热情奔放,活力四射,小团子教大家拍拍手,再踢踢脚,然后转一圈又拉上各自的手,围绕着正中央的篝火轻快的转动着……
——夜,
镶满着无数的星星,像姑娘般俏皮的眨着眼睛,璀璨的眸像是柔和夜色中的一颗颗晶石,闪烁着星辰光芒,一轮明月也交相辉映般悬空高挂,给草原上热情洋溢的人们增添了一抹宁静与柔色……
小团子突然撤出来了,把沈黎月纤细的五指猝不及防的交到了司徒谦修长的右手上。
司徒谦微微怔住…微风拂过草地…扬起了沈黎月巴尾辫的发丝,带着清幽香气和天然的皂香,如万花盛花一样美妙……
他俊美的容颜被微光笼罩着,玉琢般的英挺鼻梁,薄唇含着淡淡笑意,凤眸里星辰似海,看着她露出银月般的讶色,他温和的握住了她柔软的左手,沈黎月一愣,面色尴尬,身子一僵,这……小团子这是在干嘛?
她连忙垂下了头,不敢与司徒谦四目相望,俏脸也霎时染上了绯红,幸好柔美的夜色给了她很好的遮掩……
但还没握上多久,阮玫不知道从哪冷着一张脸蹦出来了,一下子撞开了他们之间的相连处,换上了自己的手准备来拉沈黎月,随即切换成一张笑颜如花的面容对司徒谦说:“司徒老师,我也来加入你们了,”笑着伸出左手主动的去握司徒谦的右手。
司徒谦本能的退后几步,本想退出,结果小团子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了,拉上了阮玫的手,左手拉着司徒谦,硬是生生的切断了阮玫想拉着司徒谦的想法。
小团子黑眸滴溜溜的一转:“老师,我刚才去拉耙耙了,好像忘记洗右手了。”
阮玫一听,顿时火大,面色变得有些狰狞,不过不敢让别人看见,嫌弃加急不可待的抽出自己的手,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团子就跑去找地方洗手了。
小团子冲着阮玫的背景吐了吐舌头,然后眨着亮晶晶的眸子,甜笑的转过身来对沈黎月说:“漂亮医生姐姐,把你的手给我。”
见沈黎月发愣,小团子又笑嘻嘻的说:“医生姐姐,我的手是洗干净的,刚才是骗那位阿姨的,哈哈哈……”
小团子叫她姐姐,叫阮玫阿姨?沈黎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。
沈黎月并不是嫌弃她没洗手,只是觉得这个鬼精灵是不是故意的?结果听到她这么说,她眉心跳了跳,果然如此,真是人小鬼大!
少了阮玫,又恢复到小团子握着他们俩的手围着篝火加入了大家的队伍。
这一晚玩得比较晚,热闹喧嚣过后,有一种淡淡的伤感情怀的离愁思绪弥漫在大家的心头,似乎是离别前的惆怅与不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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